一、关于“开民智、育人才”的教育作用思想
梁与康一样,都持有“教育救国论”的观点,故非常重视教育作用,认为国家的强弱以教育为转移。他说:“世界之运,由乱而近于平,胜败之原,由力而趋于智,故言自强于今日,以开民智为第一义。又说:“今日中国之大患,苦于人才之不足,而人才不足由学校不兴也。”只有变法图强,才能兴学校、开民智。
他还阐述了“民智”与“民权”的关系。他说:“今日欲伸民权,必以广民智为第一义”,“有一分之智,即有一分之权;有六七分之智,即有六七分之权;有十分之智,即有十分之权。”他的意思是说,只有首先提高了人民的文教素质,然后才能在中国实现民权政治。他把“育人才”、“开学校”手作是“开民智”,提高人民素质的主要手段,认为这是实行维新变法的根本之所在。这实质就是把变法图强的希望,寄托在培养大批具有维新变法思想、掌握西方科学技术的人才上。
梁启超就是从这一角度论述教育作用的,他的这种认识是卓越而深刻的,然而在当时的中国,仅靠教育去“救亡图存”显然是行不通的。这一点他与康有为的见解是一致的。
他与康有为不同的是,他更强调了教育应有明确的“完旨”,即指出教育应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。
梁启超认为,教育是人类一项极其复杂的活动,更不能没有宗旨,他曾说:“他事无宗旨犹可以苟且迁就,教育无宗旨,则寸毫不能有成。”他批评中国传统教育最大的缺点,是培养出来的人缺乏国家观念,“可以为一个人的资格”,“而独无可以为一国国民之资格”,所以他提出教育要培养“特色的国民”(“新民”),这种“新民”必须具有新道德、新思想、新精神、新的特性和品质。事实上,这就是资产阶级的新一代,反映了新兴资产阶级在培养人才上的积极要求,不失为一种进步的教育思想。
二、论儿童教育
梁启超重视儿童教育,他说:“人生百年,立于幼学”。他写了《论幼学》,集中阐述了他关于儿童教育的主张,并介绍了西方国家儿童教育的经验,对改革当时中国的儿童教育提出了自己的主张,他批评了中国传统教育中对儿童采取的体罚──“扑教”,认为“导之不以其道,抚之不以其术”,“但凭棒喝”,结果使儿童视学校如囚牢,畏教师如狱吏。他认为这种儿童教育必须彻底改革,他大声疾呼,若要保国保种,“非尽取天之下学究再可教之不可,非尽取天下蒙学之书而再编之不可。”
他详尽介绍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儿童教育:“先识字,次辨训,次造句,次成文,不躐等也。识字之始,必从眼前名物指点,不好难也。必教以天文地学浅理,如演戏法,童子所乐知也。必教以古今杂事,如说鼓词,童子所乐闻也。必教以数国语言,童子舌本末强,易于学也。必须以算,百业所必用也。多为歌谣,易于上口也。多为俗语,易于索解也。必习音乐,使无厌苦,且和其血气也。必习体操,强其筋骨,且使人人可为兵也。日授学不过三时,使无太劳,致畏难也。”
他认为儿童教育要适应儿童的年龄特点,由浅入深,由易到难,循序渐进,要从小及早传授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常识,然后逐步扩大学生的眼界。要重视实物教学、直观教学,引起儿童的兴趣。要从小教以外国语,孩子容易记住和掌握。还要授以歌谣、俗语、音乐、体育,使儿童德、智、体、美得到和谐的发展。
他还建议为儿童编好蒙学读物,认为儿童应读七种书:识字书、文法书、歌诀书、问答书、说部书、门径书、名物书。对这七种书,都作了详细的说明,并且还指出了教学方法,是我国近代最早提倡各科教材教法的教育家。
三、论女子教育
《论女学》一文详述论述了女子教育的重大作用。他认为女子教育的好坏,关系到家庭和种族的后代,关系到国家的强弱。他说:“吾推极天下积弱之本,则必自妇人不学始。”即:中国积弱的原因,就是由于妇女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和权利。他认为良好的女子教育,“上可相夫,下可教子,近可宜家,远可善种。”他批判了封建主义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观念,所以他从主张男女平权的思想出发,要求仿照西方各国,创办女学。
为了推行他的女子教育的主张,他曾计划先在上海创办女子学堂一所,然后逐步推广至各省府州县。为此,他写了《倡设女学堂启》,并附《女学堂试办略章》,对女学的办学宗旨、课程设置、教职人员、管理制度、招生对象等方面,都有明确的规定。他计划这所女学堂招收8-15岁的“良家闺秀”,其教学内容:“中文西文各半”,设三种学科:算学、医学、法学,另设师范科,“专讲求教育童蒙之法”,学成后,发给文凭,即可
梁主张男女平等、妇女解放,提倡创设女学,以及他对女学的规划和设想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,是具有进步意义的。
四、论师范教育
专论《论师范》集中阐述了师范教育的重大作用。他认为师范教育是各级各类学校教育的基础。他说:“师范学校立,而群学之基悉定”,“师范也者,学子之根核也。师道不立,而欲学术之能善,是犹种稂莠而求稻苗,未有能获也。”故他得出一结论:“欲革旧习、兴智学,必以立师范学堂为第一义。”在他设计的《教育制度表》里,就包括有“寻常师范学校”、“高等师范学校”、“师范大学”三级比较完整的师范教育系统。可见他对师范教育的重视。他把师范教育看成是整个教育事业的“基础”,这是深刻、卓越的见解,表现出一位教育家的战略眼光。